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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孩兒:光陰的故事

來源:女友組    閱讀: 1.6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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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孩兒的另一名號是“聖嬰大王”,雖然又是孩兒又是嬰,書裏和電視劇裏,也把他描寫成典型的小正太,但從他的行爲和心理看,把他視爲一個典型的青春期少年,纔是十分貼切的。

紅孩兒:光陰的故事

紅孩兒的言行,是典型的青春期症候,最愛說的,是“父王說哪裏話,長他人志氣,滅孩兒的威風”這一類話,最恨別人說他不行,尤其自己看重的某個長輩說自己不行。

甚至,紅孩兒邀請父親牛魔王一起前來品嚐唐僧肉,這行爲也有證明和炫耀的意思。就像小鼉龍請舅父來吃唐僧肉暖壽,都有“彙報演出”的成分—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渴望令人刮目相看。不止如此,紅孩兒還極力把孫悟空說得不堪:“他與那豬八戒當時尋到我的門前,講甚麼攀親托熟之言,被我怒髮沖天,與他交戰幾合,也只如此,不見甚麼高作。”

自我爆棚是青春期症候之一。話常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其實,未必真是不怕虎,只是,容不得別人說自己不如虎。慢慢地,也就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怕虎。是出於無知而不怕虎?還是出於自信纔不怕虎?不管如何,紅孩兒都不是一隻省油的犢。

在《西遊記》裏,觀音有“金”“緊”“禁”三個箍。“緊箍兒”收服了孫悟空,“禁箍兒”收伏了黑熊怪,剩下一個“金箍兒”,正是用於收服紅孩兒。值得注意的是,這個“金箍兒”,菩薩迎風一晃,變作五個,五個都往紅孩兒套去。一個套在他頭頂,兩個套在他左右手,兩個套在他左右腳。

依孫悟空的頑劣,也僅需一個箍兒就夠,紅孩兒卻需要五個,這個細節,是堪可玩意的,可見菩薩對紅孩兒的桀驁不馴,是很有警惕的。

作爲一個少年,紅孩兒的殘暴也是孩子氣的。他把當地的山神土地欺負得“披一片,掛一片,裩無襠,褲無口的”,申訴道:“爺爺呀,只有一個妖精,把我們頭也摩光了,弄得我們少香沒紙,血食全無,一個個衣不充身,食不充口”,“若是沒物相送,就要來拆廟宇,剝衣裳”—這是《西遊記》裏最爲狼狽可笑的山神土地,紅孩兒很符合一個少年惡霸的所作所爲。

但是紅孩兒爲什麼會這麼倔強好勝?又爲什麼在本應繞膝於父母腳下的年紀,卻自立門戶,與其父母保持一種讓人尋味的疏離?也許家庭不夠親切,比如說父母分居,父親又“包了二奶”,如此等等,都可能是原因之一。

但我覺得,更重要的,因爲:他正值少年,正值青春。

關於青春,很多人都對它過於美化,這個詞就像童年、初戀以及故鄉等詞彙一樣,在距離和回憶裏,變成一個絢麗的存在。王維所寫的“新豐美酒鬥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爲君飲,繫馬高樓垂柳邊。”是最典型的青春期狀態,但是,正因青春如此意氣風發,如此鮮花怒馬,很多人也忽略了與此同時,它的絢麗可能帶來的黑暗,它的飛揚可能帶來的壓抑,它的風光可能帶來的屈辱,它的衆星捧月可能帶來的叛逆和牴觸。

誰都是青春期的過來人,誰都知道青春期自己最恨的是什麼。恨父母事事包辦,恨自己生而爲人的無力感,恨那種前途渺茫的窩囊感。不管紅孩兒的初衷如何,我們都可以將他的獨立門戶,視爲青春期症候之一。君不見,多少年輕人急於從父母身邊分居出去,哪怕僅僅爲了可以夜裏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喝得多醉就喝得多醉,上網上到幾點就上到幾點,想叫誰來打牌就誰來打牌。當然,也有很多人沒有這個獨立門戶的能力—房價多貴啊,也正如此,能不能獨立門戶,也就是這個年輕人有沒有能耐的標準之一。

顯而易見的,紅孩兒,是一個成功的年輕人。他,獨立門戶了,還初戰告捷了,看情形,功名頻傳,不遜其父!

然而,觀音菩薩將紅孩兒收服,基本可視爲他的青春期結束。從此之後,紅孩兒就陡然一變,就像一個不靠譜的年輕人,終於走上了主流的道路,慢慢發展成一個靠譜的中年人,結婚生子,成家立業,變成一個模範版人生。連說話的語氣也截然不同。說起以前的`事,用的是一種特別慈祥、又特別不以爲然的語氣。

看看他的“善財童子時代”是怎麼說話的:

“孫大聖,前蒙盛意,幸菩薩不棄收留,早晚不離左右,專侍蓮臺之下,甚得善慈。”—這是第四十九回,孫悟空因爲通天河“靈感大王”一事上南海找菩薩,遇到“前聖嬰大王”善財童子,該善財童子的話。

再看看他的“聖嬰大王時代”是怎麼說話的:

“這猴子,老大不識起倒!我讓你得些便宜,你還不知盡足,又來欺我!”,“潑猴頭,錯認了我也!他不知把我聖嬰當作個甚人。幾番家戰我不過,又去請個什麼膿包菩薩來,卻被我一槍,搠得無形無影去了,又把個寶蓮臺兒丟了。且等我上去坐坐。”—這是第四十二回,孫悟空請菩薩來收服聖嬰大王紅孩兒的情形。

前後對比,差別何其大也。可以說,自從他當上“善財童子”,就唯觀音菩薩的馬首是瞻了。孫悟空被唐僧趕走,來到落伽山,說“有事要告菩薩”,善財童子聽見一個“告”字,馬上笑說:“我菩薩是個大慈大悲、大願大乘、救苦救難、無邊無量的聖善菩薩,有甚不是處,你要告他?”—真是維護菩薩不計其餘啊。

善財童子如今的脾氣也好了許多,完全看不出當年那個把土地爺折磨得“裩無襠,褲無口”的“聖嬰大王”的影。被孫悟空一番搶白,他也不惱,也不急,只是“賠笑道”:“還是個急猴子。我與你作笑耍子,你怎麼就變臉了?”

很多人都自嘲過自己的青春,在這些自嘲裏,可能要數王朔最爲典型,他這麼說:“我從小就是一個壞孩子,他們一直罵我。我從來沒認爲我正確過。正確只有一個,大家都窮其一生在錯誤中尋找,誰正確過?誰也沒正確過。我們都在錯誤中。我們首先認爲我們是錯誤的,才能校正自己。”事實上,這一句話說得很真誠,他否定的,只是過去的錯誤,並不否定青春本身。如果讓歸順後的紅孩兒來看他當年的胡鬧,不知他會不會也真誠地承認,那,都是一些令人抱歉的錯誤。

王朔還說過另一句話,則更加令人百感交集。他說:往前看,指日可待;

往回看,風馳電掣。這是我對歲月的感受。他還說:青春的歲月像條河,流着流着就成渾湯了。

在過來人的感慨中,我們常常得見歲月無聲的改變。而紅孩兒,身爲一個桀驁少年歸順後靠譜如此,我們得說,這庶幾可稱爲另一個隱喻的故事,它是多少人的人生歷程,它所隱喻的是,光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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