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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懷念父親散文

來源:女友組    閱讀: 8.07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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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是個老實敦厚的農民。因得了不治之症——食道癌,在20xx年雪花飄飛的12月7日英年早逝。走完了他奔波勞碌,辛酸艱苦的67年的人生旅程

關於懷念父親散文

我爸一生耕耘勞作,養育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已成家立業。生活美滿幸福,兄妹和睦相處,關係非常融洽。三個兒子都在本地生活,老大我在當人民教師,兩個弟弟繼承老爸事業,在故鄉務農。小妹在東烏旗成家。嫁了個河北移過來的漢族小夥,非常恩愛。在老爸病重需要有人看護照顧之時,小妹和妹夫放下手中工作,帶着心愛的女兒回故鄉,照顧和侍侯老爸一個多月,直到老爸去世,盡了作爲女兒的一片孝心。辦完老爸後事,小妹帶着失去父親的傷痛回去工作了!每當節假日,小妹就來電話問候母親的生活起居,安康情況,以表作女兒的一片孝心!

老爸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在耕作之餘愛聽說書。在我讀初三的時候,老爸買了一臺春雷牌的半導體收音機。一到說書的時間,老爸就沏上一杯茶,捲上一支旱菸,喝着抽着,在聽故事。那個美勁別提了。老爸愛聽布仁巴雅兒說的《龍虎兩山》。愛聽額爾頓吉如何講的《封神演義》。在病重期間也不例外,只要聽了故事,他的病痛就減輕。直至聽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送老爸骨灰到新城的路上,我們懷着傷痛的心情,車內一路放了布仁巴雅兒說的《龍虎兩山》。以此告慰老爸的在天之靈!

老爸愛喝酒。從早晨喝到晚上。有時候聽的故事起勁,老爸就燙一壺燒酒,慢慢就着,品着,醉在故事情節裏,完全不能自拔。動心之處也禁不住流淚。替故事裏的當事人命運而擔憂,發愁。直到化險爲夷,才安心!並且教育我們做個懂事明理,孝敬父母,有文化的人!

老爸愛抽菸,愛抽自己侍弄的旱菸。一般不抽香菸。節假日,或者親戚朋友來臨之時抽一口。每到春暖之際,老爸先育煙苗。把池子土翻鬆了後,很細心的把池子裏的土塊和小石子一一撿起來,然後用篩子把細土配在池子裏,施肥後中上煙。每天侍弄煙苗,鋤草,灌水。等到煙苗該栽的時候,我們全家出動,栽的栽,澆水的澆水,填土的填土,好不熱鬧!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不知不覺已栽完煙苗。等煙苗漸漸長大,老爸就更忙了!鋤草,澆水,掐尖……一天天忙碌着侍弄煙。不時滿意的笑着,欣賞着,好不快活啊!等到入秋,把上煙的菸葉一一割下來,用草繩連起來,涼在園子裏。每天給它翻身,下雨時把它搬倒倉房裏,小心呵護着。老爸侍弄的煙,香甜可口,勁適中,不辣,不嗆嗓子,味美。等親戚朋友來串門,老爸首先讓他們品嚐自己新下的旱菸。等他們都說他侍弄的的產品好時,老爸就笑開了花!07年8月16日老爸被確診爲食道癌晚期,得了不治之症!但老爸一如既往地把煙侍弄好後,交到母親手裏深情地說:“一輩子我沒給你搌什麼金銀珠寶,虧你了,但我把親手侍弄的煙留給你,做個紀念吧!”。老爸去世後,我媽含淚把老爸生前交給她的煙小心的包起來珍藏在櫃子裏。這是老伴留給她的唯一紀念啊!

老爸愛喝濃茶。小時侯,我一放學回來,老媽就喊我:“老大要給你爸燒水!”。我放下書包,劈柴,打水。坐在爐子前給老爸燒水。燒的熱乎乎的,灌它倆暖壺,等老爸下地回來,喝口香甜可口的熱茶。老爸美美的喝着茶,聽着說書,誇我能幹。看着老爸滿意的神情,我自豪的不得了。心想:我能給老爸燒水了,以後老爸就不用自己燒水了,可以多休息一會了。在病重期間,老爸不能進食了,但很想喝口茶,抽根菸。後來煙抽不了了,茶也喝不了了。只能吃冰塊維持生命。有天下午下班前,二弟來電話說:“老爸想喝啤酒!”。我說:“家裏不是有啤酒嗎,開了讓老爸喝唄!”,二弟說:“老爸想喝易拉管啤酒”。我下班後,買了一箱雪花牌的易拉管啤酒,送過去。一到家裏老爸就讓我開了一管,慢慢喝着,好象很滿足。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老爸也喝着啤酒維持着生命,生命終止時只留下半管啤酒。

老爸是凌晨一點半去世的。生前囑咐我們把骨灰散在大海里。我們含淚火花老爸遺體後,把骨灰裝在母親親手做的袋子裏。我與三弟,姑姑(老爸兄妹兩個)姑父一起把老爸骨灰散到了大海里。圓了老爸生前的願望!

每當夜深人靜時,我就想起老爸的音容笑貌。彷彿老爸喝着濃茶,抽着自己侍弄的旱菸,在聽故事,陶醉在故事情節中!

安息吧,老爸!我們會記住您的教誨,照顧好母親,孝敬好母親,養兒育女,兄妹和睦相處,不辜負您的期望,好好工作和生活的。老爸!我懷着悲痛的心情,含淚寫下這篇回憶,表示兒女們對您的深深懷念之情!以此告慰您的在天之靈!

偶翻日曆,“父親節”三個醒目的字跡躍然於日曆的扉頁,是恰在此時我想起了離別多年的父親,雖然喊爸爸對我已經很陌生了,可19年來他老人家卻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裏,往事歷歷在目……

很多年以前的一個正月裏,掛在窗縫間最後一抹陽光也悄悄的從視線裏消失,夜幕即將在山裏的村莊徐徐拉開,我和弟弟們圍坐着火盆邊暖手,眼睛時而翹望窗外,弟弟說:“天都黑了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媽媽說:“快了,等着吧,不聽話你爸拿回饅頭不給你吃。”這時候只有4歲的弟弟把手小心翼翼的放在火盆的邊上捲縮着,炭木發出微弱的亮光靜靜地照着他那張蠟黃的小臉。

早春的夜靜悄悄的,在寂靜和漫長的等待中偶爾能聽到院裏老樹上麻雀的撲棱聲,其實我也在默默的等,只是不說而已,因爲我在家排行老大,頭年臘月18日過的9週歲生日。期盼中只聽到馬蹄表的時針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也不只過了多久,小弟弟已經躺在媽媽的懷裏進入了夢鄉,大弟弟蓋着一件破棉襖睡在了炕頭上,我雖然沒說一句話,可實際上就是靠在被裰上等。

聽着熟悉的腳步聲進院,門“吱”的一聲響了,父親掀開門簾走進裏屋,利索的從肩上摘下咕咕囔囔的黃挎包隨手放在炕沿上,拍拍那身掉了色的藍色中山裝說:“快叫起孩子們起來吃饅頭吧”母親說:“都這麼晚了,明天吧”,他堅持說:“中午散的會,下午到鄉里有點事耽誤了,孩子們早等不見了”。說着把弟弟叫醒,在昏暗的燈光下我們姐弟三個吃着甜絲絲的饅頭。

在經濟滯後,物質貧乏的70年代末,父親是位很樸實的農村黨支部書記,他把在縣裏開三級幹部會時省下來的饅頭給我們帶回了家,讓我們品嚐了在當時最美的食品。很坦然說至今30多年過去回了,每每想起,感覺那是我今生以來吃的最香的饅頭,回想起來比今天擺在眼前滿桌的雞鴨魚肉吃着都有滋有味有味。

時光流逝,歲月已去。可父親那慈祥的面孔,蒼老的步伐,樸實的教導,始終影響着我的整個人生,激勵我無論何時都要艱苦樸素,腳踏實地的走好生活、事業的每一個臺階。

父親的肩頭,還彌留着我們童年騎跨的餘溫;父親的臂膀,還寄存着我們兒時斤吊的溫馨;父親的呵斥,還時常在我們成年的夢境中重現;父親的耳光,還經常在我們述聊的回憶裏被提及;呵!父親的教誨,總是那麼痛中帶刺,可又洗心滌髓;父親的鼓勵,卻常是粗中帶拙,卻又能體貼入微。父愛是隱藏在月亮光華背後的金烏,是退步地下植株的根鬚。隱沒自己,成就下一代生命的光華和茂盛。便如大片幕後辛苦的導演,棟樑成長中傾注心血的園丁一般,無聲無息,卻又隱而難覓。

品味、讀懂父愛,是一種勇氣,更是一種能力,是需要心與心的堅持溝通和擁有感恩和感知的靈犀。如果母愛是那可以直觀感受的溫馨花香,那麼父愛則是一杯需要用心去細品的濃茶。你只有在生活磨礪裏獲得了品茗的能力,在經受沖泡汁液剎口和苦澀的考驗之後,纔會贏得那甜甜迴旋於舌下的絲絲清香和甘醇。其實父愛從來就是以簡潔、露白的形態去讓人感知的。沒有情感的停駐和細品,便會不經意的錯過,因而使得有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悟道父愛中偉岸和其中博大的真諦。

讀懂父親,需要重溫先輩的歷程,感受他們生活的苦辛;讀懂父親,需要只有從歷史的長河裏去漫溯,和唱那歷史深處共同的生命強音;需要在傳承千年的中華歷史去細心挖掘,覽古知今,方可懂得父親的威嚴裏特殊的溫馨。

於是,我用品讀《三國》來品讀我的父親。從人生的歷程裏,從根鬚到葉莖,用心去品讀父親的責任和性情。

童年的感知是具體的,於是父親的形象就幻化成那被灌注無比能量的實體,因而童年眼中的父親,便是諸葛手中的搖扇和頭上綸巾,是劉備胯下的的盧、關羽馳騁的赤兔,更是那羣英豪傑手上的刀槍劍戟。

青年的感覺是不羈的,所以父親就被定格成英勇無比的戰場衝殺的英雄之氣,故而青年眼中的父親,便成爲三英戰呂布廝殺的威猛;子龍勇往直前血染長袍的衝殺;翼德長阪坡上手執長矛呵退千軍的豪氣。

中年的感驗是穩重的,在缷卻衝動和浮躁之後,父親就成爲智慧武裝的化身。於是便得中年眼裏的父親,是那火燒赤壁的計謀,是草船借箭裏的機智,是空城撫琴的膽略。

至於老年眼中的父親,中年的我還無法以親身去感受,不過我想待到洗去人生的鉛華和繁盛,缷卻心際的煩躁和喧囂後,擁獲着那洞穿一切,透察世事嫺熟純青的定奪、角逐之力時。我希冀地認爲將定是那三寸靈舌,潰敗百萬雄師之剛柔;尺牘寸管,決勝千里之外的強勁;是那傳承千古博愛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正統王道。

爸爸於20xx年5月15日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離開了我們。這些日子,我在思念中煎熬,痛苦中折磨,幾次提筆,未及成字,早已潸然淚下!親愛的爸爸,我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卻連你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你就這麼忍心匆匆離我而去嗎?我的大山再也不存在了,那顆堅定的大樹也蕩然無存!

當我聽到惡耗那天,匆忙趕回家中,只見爸爸安靜地躺在靈牀上,帶着對人間無限的眷戀和親人的不捨,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無力地跪在爸爸的靈牀面前,淚如泉涌,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任憑我怎樣嚎啕大哭,怎樣大聲地呼喊爸爸,可是你已經駕鶴西去,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父親走了,讓我真正理解和感受了“生命”二字的意義。以前,當聽到或看到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去世,我只是隱約地體會到一種悲哀,一種惋惜,慨嘆一聲“人生無常”。然而父親,如果不是重病纏身,他應該是安享天年,長命百歲的。父親的離去,讓我真切感受生命竟是如此脆弱,面對無可挽回的失去竟是如此的無望與無力!

羊有跪乳之恩,鴉有返哺之情,何況人呢?女兒不孝,未能在牀側朝夕伺候,空留孝心,痛心疾首!父愛如山,恩比海深,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襁褓時,你朝不知夕地養育我,那時你喜歡用揹帶把我背上,而我總是尿溼你後背的衣服,你卻毫不怨言;兒時我喜歡學牛郎騎父背,然後唱着你教我的童謠,無憂無慮地玩耍;上學時,你早晚接送我上下學,那時夥伴們都羨慕我有一個好爸爸;長大後離開家在外讀書,你總是千叮嚀萬囑咐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出來工作了總是語重心長地教我做人的道理,那時我總嫌你嘮叨,你的話總沒聽進去,爸爸,我現在真的多再想聽一下你的嘮叨啊!痛失後才懂得珍惜,可是我再也沒有那機會了!

爸爸一生耿直,大公無私,與人爲善,他一直珍藏的徽章記載他一生的功績。爸爸,你安息吧,您走的那些日子,總是大雨滂沱,也許上天也在痛哭人間失去一位好人。爸爸,請一路走好,我相信有靈魂,你的靈魂一定會早登極樂世界!可是當你踏上黃泉路,走過奈何橋,登上望鄉臺上,回首您這一生,把今生的記憶留在三生石上的時候,請再好好記住牽掛着您的親人,然後喝上孟婆湯,了無牽掛,忘卻前世今生,儘早投胎轉世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如果有下輩子,就讓我下輩子再做你的女兒吧,今生我無法報盡你的恩情,就讓我下輩子再好好報答你!

蔭鬱林中,添上新墳,爸爸,你冷嗎?對雲哭泣思親面,望月痛悲憶父顏。紙雖短情卻長,筆雖拙情卻遠……

曾經,極度討厭父親。

他是一個沒有受多少教育的人,做事大咧,很好面子,還抽菸、喝酒,打牌。但這些並不是我討厭他的原因,他的這些行爲,我都能忍受,但我無法忍受的是——他讓我有一個不完整的家。

那還是很早以前的事。

那天晚上,父親走上樓來,兩臉通紅,走路也有些搖搖晃晃,我知道他又喝酒了,便面無表情地走上去攙扶他。但到了半夜,我被母親的呻吟聲所喚醒,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快地跑了進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母親已經躺在了地上。我看到這副場景,多年的憤怒涌上心頭,瞬間爆發了:“你還算不算男人?連女人也打,這麼多年來,我沒幾天睡過安穩覺,如果這樣,你們還是離婚算了。”我的淚隨臉頰流下,對父親吼道。我跑上前拉起母親,將她拉了出去,母親說:“回去睡吧,我到外面去。”說罷,便走出了家。

而這麼多年來,母親幾乎未回過一次家,我對父親的態度也變得越加淡薄。在外人面前,我很少提起他。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虧欠我什麼,總是想方設法的補償我,不,與其說是補償,不如說是贖罪更爲合適。但我每次對他都是視而不見,父子之間,冷淡的很。

那年過年,只有我、奶奶與父親,奶奶由於年紀大,很早就睡了,我與父親便在房裏看電視,大過年的,甚是冷清。忽然,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破了寂靜,父親無力的拿出手機卻大驚失色,手微微顫了一下,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隱約聽到了對面的語氣十分兇惡,我偷偷的跑了出去,聽他們在說什麼,只見父親低聲下氣的.連連道歉,然後說:“對不起,我下次一定還。”便匆匆掛掉了電話。他回頭看到我,有些吃驚,但還是露出了勉強的微笑,說:“沒什麼,一個朋友而已。”我心中十分詫異,“朋友?怎麼會是朋友,朋友有這樣說話的嗎?”我想着。氣氛就這樣一直尷尬下去,好一陣子,父親纔開口:“進去吧,外邊冷,我給你煮碗麪。”然後便下樓了。過了幾分鐘,父親便端了一碗冒着熱氣的面上來,他打開門,滿臉憔悴,把面遞給我,說:“快點,涼了就不好吃了。”我接過來,原來只是一碗普通的面罷了,沒有太多的佐料,很清淡的樣子。我埋頭大口大口的吃了,味道很一般,但卻很滿足。

後來,父親借錢買了一臺挖土機,家裏的生活在他的努力下也有了許多好轉。但每次看到他頂着火紅的太陽汗流浹背時,總有說不盡的感謝與心痛。但這些我都未曾與他說起過。漸漸的,我長大了,與父親的關係也不像當初那般冷淡。但我卻未曾開心,他們的結,那麼緊,彷彿江系在我的心頭。父親也知道這點,看我每天都這樣,心裏也不好受。終於他決定約母親談一談。然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父親如此和諧與率真,那麼真誠。父親笑了,笑得那麼燦爛。

朋友,倘若你也有一個像我一樣粗俗的父親,請原諒他——因爲他永遠是愛你的。

XXXX年8月20日,農曆己已年7月19日,是我終身難忘的悲痛日。這天,是我父親辭世之日。;父親,在我的記憶裏是一部很難讀懂的書。他的深邃、他的嚴酷,是否沒有給我童年留下一絲絲的慈祥與親切。但他堅韌的毅力,給我留下了一種在貧困無助的困境中無可替代的依靠。

我們家是從很遠的地方外遷而來的,爲養育我們兄弟姐妹八人,生活的重負,壓彎了父親山一樣的脊樑,歲月的風霜,在他額頭上刻下的不是開心和慰籍,而是一道道爲謀求生存的空間,而留下的溝壑般的記憶。我的父親嗜酒、抽菸,但他絕不是那種令人可怕的酒鬼。這是因爲生活的拮据,使他沉默寡言的臉上,無法掛住開心的笑容,只好籍以消去些許重負,淡忘和解脫暫時的苦憂。由於家境貧寒,就是這一點點可憐的嗜好,也總是難以得到滿足。在兒時的記憶中,他抽的是他自己種的旱菸,其氣味嗆人,使人涕淚俱下。爲了養活我們姊妹八人,他含辛茹苦地超強勞作。如長時間喝不上酒,他總是沉默不語,有時連鬍鬚都熬紅了。實在難以忍耐的時候,他甚至用醫用酒精兌水來過一下酒癮。

歲月的艱辛啊,足足讓他熬了半個世紀。隨着我們姊妹慢慢長大,對於他來講就像從慢長的黑夜看到了黎明的一線曙光。;

我作爲他八個子女中的長子,總算是謀到了一份世俗觀念上的“工作”。這對於一個上溯八代都沒有一個“吃皇糧”的家庭來說,那是多麼的慰籍。我清楚地記得,這天我接到去政府部門報到通知,他唯一的一次對子女舒心交談。他用他那質樸、深情的表情,自飲自語地對我們兄弟姐妹說:人不論在哪裏,一輩子都要圖一個“安心”,別的什麼都不重要。我養你們姊妹八人,沒有接受過集體任何的照顧。有一年,我們家境確實難以支撐了,集體決定照顧我們50斤稻穀,但被我拒絕了。爲這事,你媽還跟我鬧了好長時間的彆扭。我作爲一個共產黨員,到現在都沒有什麼有愧的事……他講這些話的時候,像是在標榜自己,又像是在教育我們。當時,我們也無心聽取這樣的說教。因爲他平時對我們的教育不少,也非常嚴格,致使有些逆反。隨着時光的歷練,這段話卻成了我受益一生的箴言,成了他對我最刻骨銘心的教育,也成了我對他老人家一生任勞任怨,光明磊落的深深懷念。以此,將影響我人生至終。

春復春,夏復夏,我們家境越來越看好,可算是步入“豐衣足食”的行列。大概是這年的春季吧,我父親獨自到我工作的單位,也不知想去消閒幾天?還是想去體會一下國家工作單位的生活滋味?還是想滿足一下“朝中有人”的心理感受?總之,他這一輩子也閒不下來的操勞命,竟在我單位住了3天,是否有點反常。由於當時單位在搞中心工作,那幾天我基本上天天早出晚歸,對於我愛喝點小酒的父親我竟沒有陪他小酌一回。他似有點抱怨、有點失望地提出要回家。我略帶愧疚地給他準備了兩瓶酒一條煙要他帶回去。可我下鄉回來,看到他什麼也沒有帶走,這一走竟成了我與我父親的永別。也就是這3天,給我留下了終身的遺憾和心痛。;

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只要想起我的父親就內疚不已。要他能活到今天該多好啊,我可以經常陪他喝點小酒,對他的教誨我也不會當成“耳邊風”。我會讓他天天都有一種成就家庭的感受,讓他怡享天年,讓他處處都爲兒孫滿堂而感到滿足……我想,這纔是爲人子女的莫大幸福。;

沒有失去的東西不知彌足珍貴。在這昏昏陰雨的清明,我也只能以此抒發我對父親的思念。

我想,我們現在過着舒心生活,是否也應經常懷着感恩之心,來懷念前輩的養育,記住前輩刻骨銘心的教誨。是否盡在生老人養老之義,行敬老之責?如此,纔不愧爲忠孝子孫。

最近,我經常想起父親。

兒時的我是特別的調皮,因此經常捱到父親一頓揍打。記得一個酷暑的盛夏中午,我和幾個小夥伴,在河裏游泳完後,我感覺有些肚子有些飢餓。太陽炙烤着大地,田野裏沒有一點風。路過一塊花生地,看到還未完全成熟的花生,我突然想如果把花生用鹽水花椒一起煮着,味道肯定特別的美。跟我一起的小飛哥和小明,看見我帶頭開始拔還未成熟的花生,於是也隨即拔了起來。抖動花生的塵土,撥開花生仁開始品嚐起來,新鮮甘甜,味道特別好吃,我們高興地手舞足蹈。

正當我們偷樂着享受這美味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花生地主人出現了,看到我們在拔他家地理的花生,暴跳如雷,邊罵邊追趕着我們。不好了,小飛哥急促地說道:兄弟趕緊跑。我一看,主人十分惱火,直奔我們而來,我們嚇得魂飛天外,於是拔腿就跑。花生地主人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我們一看是個老頭,邊跑邊笑,還不時地挑逗着老人。年少的我原本體能就好,老頭奈何不了我們。不知道跑了多遠,回頭一看,那位老頭早已被我們甩在後面,才鬆了一口氣。於是我和小夥伴商量着,跑到小飛哥家去把花生一洗淨,加上鹽和花椒等一起在鍋裏煮。沒有多久,一股清香飄過,大家都垂涎千尺,直流口水。

味道確實不錯小飛哥說。

我說大家搞點啤酒怎麼樣?

小明連忙回答說:這個主意不錯。

於是小明飛快跑到商店裏採購回啤酒,我和小夥伴們一起分享着快樂。吃完水煮花生,喝完啤酒,我就哼着歌兒回家了。

一進家門,就看到父親古銅色的臉上陰森森地。不好了,是否要下暴雨了?我在暗想。還沒有等我開口,父親直接拿起那根經常教訓我的粗竹條,直接狠狠抽打着我的屁股,嘴裏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看你還敢不敢偷人家的花生。原來中午偷花生的事情,被那個老頭告狀到父親那裏去了。淚花奪眶而出,我還在與父親反抗着,當時心裏十分痛恨父親。正在我捱打皮肉之苦時候,母親回來了,父親才放下那個竹條,我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跟母親哭訴着,並心裏暗記仇。

父親從工地上出差回家幫母親收割稻穀,我一直沒有理會父親,打心裏痛恨父親。

直到有一天父親問:以後人家的東西不要再偷了,老人家種地也不容易,你想過沒有?我上次打你,你記恨我吧?兒子啊,我是爲了教育你以後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

我搖搖頭說:這事我一點不怪你,是我理虧。

我父子倆對笑起來。如今七尺男兒的我爲小時候的調皮偷東西吃羞愧不已。

你記得你小時經常抄被窩,還是不我幫你蓋被子。父親輕聲說。

我忙點頭:知道,每回是你把我拉到被窩裏,用你的體溫暖和我。

父親又一次長嘆:算你還記得。

我記得那一夜自己睡得特別香,因爲父親的體溫真暖和我沉浸在少年時代的那一幕,雖然有些悲情卻充滿溫暖的往事之中。

20xx年元旦,我突然接到老婆的電話,說父親出事了,父親中風了。聽到這個消息,我腦袋一片空白,我趕緊跟妻子說:迅速送父親去人民醫院搶救。父親突發腦更塞,經醫生的及時搶救,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已是癱瘓在牀,生活不能自理了。因爲工地忙着趕工期,大家幹得熱火朝天,我強忍着淚水,毅然堅守在工地上,沒有抽時間回家看望父親。兒子老是打電話給我質問說:我今天看望了生病的爺爺,你也不回家看看爺爺。兒子罵我是個沒有愛心的人,媽媽罵我是個不孝之子,老婆,罵我是個不負責的老公滿肚子牢騷無法向父親傾訴。

工地上的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我祈禱父親會慢慢好起來。但是好多事情並非是我想象的那樣美好。20xx年4月11日深夜,我突然接到老婆一個不幸的電話說:父親走了,你趕緊回來。

那一刻我半天無語,遺憾、懷念都被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第二天,我從福建永寧高速公路工地上直接奔向廈門飛機場。一路上我一直幻想奇蹟能出現,期望父親能重生。我不相信父親在沒有我在場的時候會閉眼,可他確實閉眼了,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當我趕回家時,父親被一片悲慟的哭聲包圍着。我雙膝跪下,不由放聲嚎哭,當我用雙手撫摸父親臉龐的時候,感覺他的體溫已經冰涼,我的心徹底地碎了。

七十三年的光陰,彈指一揮間,父親你就這樣地不辭而別,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母子倆。此刻,滿肚子的淚水和心裏話我很想對父親傾訴,做兒子的我想見父親最後一次面,都沒有機會了,一切都成爲我人生中的遺憾和愧疚。願在天國裏的父親,一路走好!

父親走了三年了,每次想起,我的心還總是不由的抽泣。昨晚深夜,夢見在老房子裏,我與幾個親人跪在父親的遺像前,我吧頭低低的伏在地上痛哭着,忽然看見父親站起來走向我,責怪:“你都這麼大了,還哭哭泣泣的,再不能傷心了.”我哭着說:“爸,你受了一輩子的苦,還沒享幾天福就走了,還病了三年......”

我哭醒了,滿臉是淚,仍閉着眼睛靜靜的躺着,仍由冰涼的淚水順着臉頰慢慢的流淌着,流淌......想念父親,感激能與父親在夢中相見。

父親高大幹練,六十多歲時仍然容光煥發,頭髮雖然有些花白,但卻向後順理的梳的很精神,一身藍色的中山裝,無論新舊,永遠是那麼的乾淨整潔。父親走路永遠都是擡頭挺胸,大步流星,顯得那麼的自信而神采奕奕 。

父親教了三十多年書,聽母親說剛開始不給工資,只記工分,到後來才發六塊,十幾塊,再到幾十塊 ,我們全家就靠父親這點工資生活。雖然只是個民辦教師,但父親總是盡職盡責地教書。由於父親的教學質量高,不管是哪個村最偏遠,條件最差,教學最落後,學區總會分配父親去教。父親騎着一舊自行車,常常天不亮就從家裏出發,有時要走五六裏,甚至幾十裏的山路去學校,實在偏遠的就住在學校自己做飯吃,一個星期纔回來一次。那輛舊自行車,也伴隨着父親走過十幾年,有時是人騎車,有時遇到雨天山路泥濘卻是車“騎”人,父親就這樣在風裏雨裏踏遍了十幾所鄉村學校。

父親不管去哪個學校,教的總是最難管理,最差的班。放學後,父親常會把一些差生留在辦公室一個一個的補課,經過父親的輔導,學生們的成績總會很快提高。父親還隨身帶着一把舊的手推子,學校的男生頭髮長了,父親就在辦公室挨個的推,有的推成光頭,有的推成平頭,給孩子們理髮,也就成了父親的課外工作。

父親教過的班,每次在全鄉的統考中,總能拿第一或前幾名,父親各種紅色的榮譽證書,有厚厚的一摞,我沒數過,可能有三十多本,估計現在還在老房子的櫃子裏。

我初中畢業的第二年,父親說他老了,想退休,讓我頂替他教,以後再找機會自己考教師進修 。雖然只有七十多元的工資,但我還是願意,因爲我想成爲父親那樣的好老師。但偏偏又被分到離家十多裏遠的最偏僻的小山溝裏。開學前一天,父親說不放心我去,他先去看看在做決定。父親騎着自行車走了,回來後說:“你不能去,我往去走三個多小時,往回走三個多小時,山溝裏下過雨,一路全是爛泥。學校在山坡上的破廟旁,幾個男老師晚上就回家了,你一個女娃不敢住,無法生存。”聽了父親的話,我也沒去教書。可以想象,在那泥濘的山溝小路上,父親是怎樣扛着自行車走進去又走出來的,他寧願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會讓我去受苦。

雖然有那麼多的榮譽證書,可父親的轉正卻一直拖着遲遲未辦,每年教師的轉正名額中都沒有父親,儘管如此,父親還是毫無怨言,仍然盡心盡力地認真教書。父親把他的學生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負責,他覺的那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義務。功夫不負有心人,直到退休前,父親才得以轉正退休。

在我們十幾歲的時候,母親也常會給我們講一些小時候的艱苦生活。母親說有一年寒冬臘月,下了一場厚厚的積雪,眼看就要快過年了,家裏窮得沒有一分錢,父親望着我們,便下了狠心,穿上羊氈鞋,布袋裏裝上半塊黑麪餅,一大早踩着一尺多厚的雪去深山老林裏割毛竹。直到晚上,父親彎着腰,揹着一捆毛竹艱難地走回來了,鞋裏進了雪已經溼透了,鞋外面結了一層潔白的冰粒,看着讓人心寒,但父親還是因爲能割到竹子而感到高興。第二天紮成掃帚,再拿到集市上,一把五分錢,賣了三塊給我們買了水果糖與過年的必需品,一家人高高興興的過了個好年。很難想象,在那樣的冰天雪地裏,不知道父親翻了多少座大山才割到竹子,又是怎樣背那麼沉重,一步一滑的翻山越嶺地走回來的。每次想到這些,我都會很感動,覺得心裏暖暖的,在那個艱苦的年代,父親用他的勤勞與愛,給了我們快樂與幸福的童年,而父親買的那幾塊糖,不僅甜了我們幼小的心靈,也會甜我們一生。

父親一生都過着簡潔的生活,從不浪費任何東西,即使後來生活好了,他也不捨得花錢下飯店吃好的,咽菜受過苦的父親來說,有米有面就已經很滿足了。由於父親年輕時長期在外,他也學會了針線活,自己的衣服,襪子破了,都是自己縫補。那年我回去,父親拿着夏天的薄襪子補 ,針腳又細又平整,我誇讚地說:“爸縫的這麼好,我還不會縫。一塊錢一雙,扔了我給你買新的。”父親說:“補補還能穿,扔了可惜了。”

父親生病前,身體一直都很好,從未有過大病或住過醫院。六年前的暑假,我帶着孩子看望父母,父親說頭有些不舒服,我們讓去醫院看,他推辭說不要緊是血壓低。我們太大意了,也沒帶着去醫院檢查。當我回家後的第三天,弟弟打來電話說父親在醫院搶救,我一下子懵了,感到天旋地轉,心碎了似的疼痛,眼淚“嘩嘩”地流着,我走時還好好的送我,怎麼就突然病倒了呢?弟弟說是腦梗塞,我一路流着淚連夜坐車。天亮下車後外面下着大雨,我淋着雨踩着滿路的雨水急跑醫院。父親躺在病牀上,插着氧氣,掛着吊瓶,憔悴的不象樣子了。我淚流滿面地走到牀前握着父親的手,父親見我哭,歪斜着嘴吃力而含糊不清的說:“別哭,好着呢,沒事。”哥告訴我父親左半身沒有知覺了,我的心更疼痛難忍,一輩子走路那麼快,那麼健康的父親,怎麼一下子就癱了呢?我們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一輩子都很要強的父親,內心又是何等的傷痛與煎熬啊。

父親在醫院住了十八天,雖有好轉,但左半身還是不能動,出院後我們找人扎針、按摩、泡腳,父親很配合治療,他總是滿懷希望 ,他相信一定能治好,也相信自己能早點站起來走路。經過兩個多月的治療,左腳總算有了知覺,扶着能慢慢向前移動,但卻還是不能走。

想讓父親恢復,唯一的辦法就是多走路。每次扶着父親鍛鍊,我當他左邊的“柺杖”慢慢挪一步,父親就跟着慢慢挪一步,父親用盡全身的力氣,氣喘吁吁,顫抖着身子艱難的移動。即使他腿軟的邁不動了,整個左半身重重地靠在我的小身子上,他都不肯休息,還要繼續鍛鍊,父親的右手總是緊緊地抓着我的手,像個孩子一樣顯得是那麼的不安與無助。而從他的眼睛裏,卻總能看到那種自信與堅韌,他是多麼渴望自己能夠站起來走路。一直記得父親說的最深刻的一句話:“我不羨慕別人有多大官,有多少錢,只羨慕別人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能有個健康的身體” 這就是父親最大的願望。可是,無倫我們全家與我父親一起如何努力,父親始終沒能站起來自己走路。

父親病了三年,我們姊妹五個換着照顧,而大多數都是母親一人照顧。每年秋收完 ,我都會回去照顧父親。母親說,每當我來的那幾天,父親就眼巴巴地盼着,不停地念叨着,不停地看時間,我聽到後有些心酸。我知道那種等待是多麼的艱辛。此後回家,我不會提前告訴,有時快到時纔打電話,有時乾脆不說突然到家敲門,父親又驚喜又責怪我沒提前說。而每次我要走時,父親總會讓母親拿幾百元錢,他用能動的右手硬塞在我手裏:“拿上路上吃飯。“不要,我有錢”“拿上,咋這麼倔” 父親有些生氣的用力推開我的手,我看見父親的眼睛有些溼潤,那一推,我感覺到了父親對我無限的關懷,疼愛與不捨。怕父親生氣難過,每次只能含淚拿着。

父親病重的時候,已經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只能喂一點水維持。他的嘴脣乾裂,嘴裏翹着一層幹皮,眼眶深陷,二十多天沒吃一口飯,瘦得只剩下 皮包骨頭,讓人不忍心看那瘦骨嶙峋的身體。雖然早已經說不出話了,但他依然神志清醒,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但從來沒有表現出憂慮,悲傷與恐懼,反而顯得那麼的坦然,平靜。來看望父親的親人都難過的哭了,而父親仍然祥與地用手比劃着安慰別人別哭。

直到生命的盡頭,父親一直都是那麼安詳地,靜靜地躺着,我們都覺得是父親累了,睡着了,直到姐夫用白紙輕輕地遮住了父親慢慢變黃的臉,我的心猛烈的像被刀刺痛了,淚“譁”地涌出來,才相信父親是真的走了........

父親沒有給我們留下一句話,就那樣靜靜地,默默地走了,而他卻都把堅強 ,自信與對生活的熱愛,永遠地留給了我們。

對父親的想念 ,隨着時間的推移,愈來愈強烈!爸,願您在天堂安好!

父親生於1927年11月,20xx年1月1日上午10:38呼完人間最後一口氣,留下長大成人的七個兒女、數不盡的精神財富和無數人的緬懷感恩讚歎,向着他篤信的耶穌真主而去,享年86歲。

父親出生於勤勞殷實之家,父親的爺爺子嗣衆多,家大業大。我的爺爺帶着父親四兄弟敢闖敢爲,離開老家,在金盤形和中山口置田置地,從此長居此地。階級鬥爭年代家業失於一旦。父親和母親在一窮二白之下憑勤勞和智慧,養育着兒女,用知識豐富着家庭,再一次將自己的家立於不敗之地。父親活得很辛苦,但極盡精彩。

父親兄弟姐妹五人,排行第二。他體型瘦弱,聰明伶俐。在我們的眼裏,父親無疑是最聰明的,如果生在當今高考的年代,北大清華非他莫屬,但據說,兄妹中最聰明的應該是伯父,但伯父去世的早,沒能熬過身心俱損的年代,我對他毫無印象。父親極想讀書,但爺爺只選一個兒子讀書,沒有選中父親(爺爺選了三叔讀書,但三叔不太好學,沒有什麼出息)。父親靠自學讀了大量的書籍,算是博覽羣書,所謂‘‘博’’,其實是又多又雜又廣,其中文學類可能野史居多。父親所學到的知識有國學古文古史算盤醫學算術會計土方工程篾匠瓦匠木匠泥匠等等,粗活細活技術活全都不在人下。父親學東西的原則是,實用是基礎,娛樂是附帶,想要的是尊嚴(所以無論怎麼窮,父母都把我們一個個送入了學校,並且都學到了真正的知識)。我們問他什麼時候學的師傅是誰,用他的話來說,三個字:瞟學的。

年輕時的父親偶爾會有點懷才不遇似的調皮,他挑着木炭去學堂找老師買,老師不屑,父親就隨便出一個奧學題目假裝謙恭地請教老師,老師肯定做不出,很尷尬,以爲是上面來微服考察的人,結果都會先把炭買下,說下次送炭過來就把答案給他云云。(父親80幾歲在我家的時候,還多次試過我兒子的奧數,全是他腦海中以前的題目)。我爺爺有一手極好的跌打損傷藥,遠近聞名,但不傳人(可惜啊),被父親瞟學了,基本手到傷除。我二姐小時候有二根手指頭被砍斷了,僅連着皮。父親用口嚼了一種中藥(我們當地叫莿木葉)給姐姐敷上,不多久就長好了。現在我二姐五十歲了,伸出手指來,除了中指和食指關節粗大點外,看不出是曾經斷了的。還有一種藥叫黃瓜香,是專敷毒敷包癤的,經我父親的手就不用去醫院。當然後來父親在這方面做的少,因爲不是不得已,誰都會想先去醫院。

父親的肚子是一個巨大的文學知識寶庫。他有無數的典故無數的故事無數的笑話無數的謎語灌輸給我們。小時候總是有古來今往的各路人物在我的眼前飛舞,但雜亂無章,長大以後,父親介紹給我的“老朋友”才一個個在歷史長河中排隊歸位。父親的謎語很多,信口拈來,見物出謎,帶給我們無窮樂趣。他還經常教我們動手遊戲,幾根小棍子,幾片樹葉,都能在他手下變幻無窮。冬天圍着火塘烤火的時候,火爐姑娘的故事和遊戲讓我記憶深刻。用幾根小樹枝或小竹條,搭成一個人型圖即火爐姑娘立於火塘邊,拿一片樹葉放嘴邊親一下,然後遞到火爐姑娘身邊,說一句‘請火爐姑娘擡起腳來‘‘,這時就會出現神奇的一幕,火爐姑娘真的擡起一隻‘‘腳’’來碰一下樹葉。這些童趣的一面多在父親年輕的時候,大姐大哥他們享受得多,老來生活的壓力磨蝕了他的快樂,他變得沉悶甚至暴躁。在我漸漸長大卻不懂世事的時候,我很怕他,對他有過很多怨恨。

父親在當地還是一本字典,風土人情,世事由來,地名出處,家族興衰變遷等等,十里八方的鄉鄰都找父親佐證。父親的算盤極好,這個好像是瞟學舅舅的。我們很小的時候,他就教我們打算盤,一溜溜的算盤的口訣要我們背。那時因爲小學沒教,我們也偷懶不肯學。憑着一把算盤,父親在生產隊做了幾十年的會計,誰也玩不了他的名堂。也算子承父業吧,我們家現在出了若干個會計。

在五、六、七十年代的中國農村,“農民伯伯”總有挑不完的土方、挖不盡的水庫。一村村、一鄉鄉的挖土大軍揹着鋪蓋整月整月地奮戰在泥土大堤上。辛苦的農民每一天都期望少挑一擔土,或者一方十方土,那麼丈量土方的人就要與各鄰公社鄰大隊鄰生產隊的工程員丈量覈算,而且要儘量不虧待自己一方,父親就承擔了這份差事。得到的實惠,一是自己一方肯定沒有多挑土,二是父親本人沒有用肩膀挑土。體弱的父親如果連續挑幾個月非壓壞不可,這又是父親用知識保護自己的一例。

一個男人,要養育一個家,實在是不容易,何況是一個貧苦的大家。父親深知這一點,他以農民的方式經營着家。以前人們總是無情地批判着富人如何剝削壓迫窮人,如何壞,如何黑,如何罪不可赦,卻不知富人是如何的勤勞節儉,如何的辛苦致富,如何的聰明智慧,如何的與人爲善,如何的孝義爲先。我的爺爺奶奶死於轟轟烈烈的大躍進,父親四兄弟支離破瘁,是父母用夭亡的一個哥哥一個月的口糧葬了老人,接着安葬了小叔叔,再接着傾其所能嫁了姑姑。

爲了養活一大家,父親展現了具有男人魄力擔當的一面,他什麼都學,什麼都做。首先是篾匠,將楠竹製成涼蓆、篩子、竹籃、竹椅等,先要把竹子批成大小厚薄不等的篾條,做這個的稱爲篾匠。爸爸不知批了多少篾條,家裏批了外地去批,這家批了那家批。批好的篾條由媽媽帶着我們姐妹編席子之類。那套批篾的工具,早幾年才送了人。木匠,鄉里能出師賺活的木匠至少要專業從師三年,但父親全憑瞟學加琢磨,木工做得像模像樣,家裏的箱子櫃子器具及木門等等全是自己來,不用請人。大小不等的刨子、錘子、鑿子、鋸子、鏨子也陪伴了父親幾十年。馭匠,將小原木弄彎曲以達到箍緊、穩固的作用是爲馭,椅子、水桶、臉盆、腳盆、澡盆等等在塑料製品沒有橫行前佔據了中國幾千年的市場。父親做這些,只用不賣,家裏人多用得多壞得快。瓦匠,是我見過的最有印象的。家裏建新房要燒瓦,請師傅麼,不,自己來。先將黃泥和熟,做兩個制瓦的模具,兩個瓦匣子,將一個匣子套在模具上,好像要抹一些油以防瓦坯太粘。再在匣子外套一層薄佈讓成型的瓦更好地脫下來。糊一手泥,一邊迅速轉動模具一邊迅速將泥均勻抹在匣子上,用小刀休整一下,起匣,置於太陽下暴曬,半分鐘後,第二匣到,置於太陽下暴曬,撤走第一匣的匣子。撤匣子是要有技巧的,否則瓦片立不起,就壞掉了得重新補做。一個匣子兩片瓦,片片需均勻不留砂眼,曬後不翹邊不翹角,最主要的是必須在猛太陽下做,這樣瓦片才幹得快形狀好。幹後的瓦片層層碼好,算是完成了制瓦的第一大步驟。第二大步驟是窯燒。沒有窯洞的話先挖窯洞。偌大的窯洞,可容一至二萬瓦,將瓦胚按一定的格式放入窯洞,窯頂封住只留煙口,燒火三天三夜不息(按窯的大小瓦的多少算或四天四夜五天五夜)。其中何時火大火小、何時開煙口、何時試水、何時出窯,我都不懂的。新瓦蓋在自家的屋頂,父親非常自豪。後來父親還做了很多瓦,有別人請他做的,有做了賣錢的。泥匠較瓦匠,技術性低,所以家裏的泥工自然是父親做了。父親這個多面手,在單一的某項技能上絕對不算高手,但絕對沒有一個人有他這麼全能,而且都是養家的好辦法。

當然不是瘦弱的爸爸一個人在奮鬥,我的媽媽相當的偉大,我的大哥大姐們也非常能幹,大家一起撐起了這個家,並且愈來愈強大,愈來愈多姿多彩。

父親信基督教,是個堅定的信仰者,相信耶穌會拯救人間的災難。但我的母親頭頂坐着一尊菩薩。在我們家裏,兩教相遇,產生過互相牴觸和矛盾甚至對抗的局面。最後父親用感恩的心,母親用慈悲的懷,度過了晚年最和美最愜意的時光。

父親走的時候很平靜,我沒有趕上最後一眼,見到他時,他靜靜地躺着,宛如睡眠,只是沒有鼾聲。生前曾問過他,後事是按當地的習俗道教辦還是按基督教會的方式辦,父親多半是爲我們的方便考慮,說都好,隨便你們,都好。終於做了道場。父親是累了,他是真的累了,躺下睡了再也起不來。這是我心裏最大的遺憾,沒有讓他信奉的耶穌陪伴他最後一程。父親,耶穌永遠在你心裏,上帝永遠在你頭上。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向我主唱哈利路亞,向我主唱哈利路亞,主耶穌配得大讚美,主耶穌得勝復活了,主耶穌得勝,向我主唱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今天父親節,整理過去的文章,懷念父親,祝福父親。

老爸,你離開我們轉眼已是二十一年了。今兒清明,女兒和您絮叨絮叨,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們都非常想念您!

那一年的三月,你來不及給我們留下一句話,來不及看我們一眼,就匆匆的去了。那一年,您的兒子女兒都剛剛成家就業,還未來得及報答你的養育之情,未能好好的孝敬你,沒給您做過一頓飯,吃過一頓團圓飯,沒過過一個生日,沒見過您的外孫,你就那麼去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離開了你的孩子們。

你知道嗎?你走了,咱家的天都塌了,母親更是痛不欲生,因爲你是她的一切。那時,咱家的日子剛剛開始好轉,我們都脫離了讓你們負擔的生活,你就匆匆的去了,來不及等待,來不及告別。那些日子,母親是柴米未盡,嘴脣乾裂的吐着白沫,餓了就喝口水,痛苦的熬過了漫長歲月。作爲兒女,我們再怎麼做,也無法替代你的那一份!我知道,您也是捨不得離開家,舍不下你的孩兒們,舍不下你最小的女兒還在上着學。

如今,說起來,我們做哥姐的做的還是太少,對小妹關心的太少,以至於小妹至今都沒有個好身體,因爲生活的種種,她毅然遠赴他鄉求職,歷經磨難。你在的時候,你總是寵愛她,因爲她最小,可就是她最小,你卻沒能給她最爲完整的呵護和關愛,遺憾中,欠缺中,我們都在漸漸成長。現如今,生活好轉了,獨立的小妹已在盡心盡力的回報着我們,感謝你啦,親愛的妹子??。

二十年過去了,我每次去看望你,你總是默默的迎接我。沒去的時候,總覺得有好多話想對您說說,可見了你就不知說啥好,總是把希望和祝願都託付與你,老爸,你累嗎?你想我們嗎?累了您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們都還好,你也該放下了。今年母親70歲了,又是一個新的十年開始,她還能力所能及照顧着自己,操心着我們,問吃問喝的,又能看見老媽開朗的笑容,尚且安康!母親,我們幾個兒女都會照顧她頤養天年,小妹小弟我們也會盡其所能相互關心相互幫助,我知道你也是惦記着呢,老爸,您就放心吧。

去年的清明前夕,那天我去看你,正當我盤算着哪是你家時,是你叫住了我,不偏不倚的停下腳步的地方,正是你的家,爸爸,你怕女兒匆匆的走過忘了你住在哪裏,那一瞬間,是你輕輕的讓女兒的腳步停留在你面前。去年是您老的八十壽誕,女兒在墓前陪您喝了口酒,吃口肉,聊天說了說話,祝您八十快樂哦!我帶給您的酒水點心您都吃了嗎?給您的水果您都吃了嗎?在那邊,您也要照顧好自己哦!

有一件事想起來,應該對二嫂說聲‘對不起’。去年兒子高考期間,二嫂的弟弟不幸離開了他的親人們。不遠萬里,老二和二嫂趕了回來,可最終因爲兒子,我卻沒能去看望她們,因爲,爲了我的兒子能夠一切順利,我不想讓任何不愉快的事對他不利。我知道,二嫂心裏有着深深的抱怨,我也深覺愧疚,在此,真誠的向她道一聲: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我沒有做好。

上週六我帶老媽去給你上墳,那天的天氣非常好,風和日麗,掃墓的隊伍壯觀的排列着,有些擁擠。等了好久終於來到了你面前,看見你,總算有個交代。老媽自從上海回來後,身體一直還算穩定,我們心裏稍稍安慰些。老爸,每次看望你回來後,我的心都非常平靜,也沒有了什麼紛擾,我知道是你在護佑着我,保佑着咱們全家,護着我和您的孫兒們。我明白您走得時候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了。

如今我已快奔五十的人了,懂得健康的身體,全家和諧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您的孫子們個個都會有出息的,老媽也會健康快樂度過一個個生命的關口,拖您老的福,我們的生活一定會好好的繼續着,爸爸,您說是不是!您也時髦點,給您的兒女們點個贊??吧!今天就說到這吧,女兒祝您安好,也祝我們全家所有的人一切如願!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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